万字长文回顾《零水日》4.22首映会 4月22日，由腾讯与自然资源部宣传教育中心联合主办的《零水日》首场线下观影会在中国测绘大厦举办。腾讯研究院资深专家蔡雄山担任主持人，《零水日》发起人兼腾讯首席探索官网大为（David Wallerstein）、中国工程院王浩院士、腾讯集团市场与公关部副总经理刘小岚、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副院长许勤华、桃花源基金会副总裁马剑和大自然保护协会首席保护官赵鹏共同出席圆桌会议。观影会上围绕水资源的“可持续社会价值创新”进行了思考与讨论，以下是本次大会的精选内容。 Q1 腾讯首席探索官网大为谈《零水日》 蔡雄山（主持人）：大家看完这部影片《零水日》不知道有什么感想。第一个问题想问腾讯首席探索官网大为先生，也是我们这部影片的发起人，历时3年，跨越了4个大洲拍了这部影片。看完这个影片之后，会发现这个影片和一般的纪录片不太一样，它最后没有提供解决方案。请问一下网大为先生，你是怎么考虑这个问题的？ 网大为：各位来宾，首先感谢自然资源部宣教中心和我们一起举办这场特别的活动，也非常感谢现场的各位，能够在地球日的今天来参加我们的活动，特别感谢王院士给我们各个方面的支持，他作为我们纪录片里的一个明星，给我们讲了中国国内水资源方面的挑战和故事，非常感谢。 为什么电影里没有一个很清楚的解决方案呢？我开始做电影的时候，是2017年8月份，那时候我的目标是要做一个全球级的电影纪录片，水在我们地球上怎么影响我们的生活，它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 按照大家的了解，水的故事在不同的地区里会有不同的影响，有的地方会有旱灾，就像我的老家加州那边，今年旱灾特别厉害，是最严重的一年，旱灾后可能就会变成火灾。 这个电影里，开普敦的故事就是旱灾的故事，但今天它又有火灾问题，火灾特别严重，但别的地区的问题不是旱灾，而是水灾，就比如中国的长江地区也会有水灾问题。 所以，我觉得每个地区、每个国家都会面临不同类型的水挑战，我希望我们这个电影在不同的国家播放，那个国家里的专家、社会和领导人，都可以用这个内容来讨论，因为挑战是不一样的，解决方案也会不一样，你的解决方案肯定要适合你所在地区的挑战。 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给一个综合的解决方案。另外，刚才的影片里其实是有解决方案的，但没有说的太直接，因为我觉得对有的人来说会有点反感。 这个解决方案是什么？其实这里面也提到了人类用水习惯的问题，动物的蛋白质影响有多么严重，它怎样影响巴西、怎样影响美国。比如农业方面，你可以看牛的影响多少严重，但这是一个难题，很多人不愿意思考怎么办？是不是不能吃那么多肉了？我觉得这种类型的思路不能太快速地说这个解决方案就是你不吃肉了。 第一步，大家需要有个共识，即人类的用水习惯会怎么影响我们的地球，这是很重要的要素之一，还有别的要素，但这个可能是每个人能提供最大贡献的一个事情。 所以，我希望人们看了这个电影之后，可以看到工业化的农业、动物蛋白质需求怎么影响我们的地球。看了之后，自己可以思考判断自己的责任是怎样的，要不要一步一步地改变用水习惯。 以后可能在某些国家会有一些政策法规，但我觉得这样的前提是，老百姓对这个问题在哪里、以及这个问题多么严重有一个认可。 这是我的一个比较独特的理念，谢谢！ Q2 王浩院士传达了哪些“水”的信息？ 蔡雄山（主持人）：谢谢David，我想他的想法应该是，我们要传递水危机的信号，让每一个人都能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才可能想出解决的方案。下一个问题想问王浩院士，非常感谢您对《零水日》纪录片的支持，您是中国行走的水的百科全书，今天是地球日，您为水已经工作了50年。我想问您此刻特别想表达、传递关于水的信息是什么？ 中国工程院院士、水文及水资源学专家 王浩 王浩：今天是地球日，地球上最重要的问题没有之二，就是人类的生存和可持续发展问题，没有了人，大自然还会照常运行，可对人而言，一切问题都没有意义了。 所以，对地球日来说，首先要谈到的是人类的生存和可持续发展，这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三大安全问题：第一，水安全。第二，粮食安全。第三，能源安全。 这三个安全是一个相互依存、相互制约，有千丝万缕正负反馈机制的关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水、能、粮之间的纽带关系。 这个纽带关系，本质科学问题是怎么把自然资源保护和有限度地利用，与社会经济活动、人类的生产生活活动所发挥自然资源的最大效能的关系处理好。 在水、能、粮关系里，最为关键的就是水，水是关键的纽带，没有水就没有生物，就没有生态系统，没有生产能源和粮食的基本物质条件，水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我想这就是David先生做这个片子的初衷，《零水日》注意到水、能、粮关系涉及到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同时，这个纽带里的关键就是水。 正像影片结束的时候说的，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争，就是避免“零水日”的出现，保护好水、能源、粮食三者之间强有力的纽带关系，事关人类的生存和发展，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一次世界大战比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算不了什么，所以要尽可能避免“零水日”的出现，这部片子的真正意义就在这里。 刚才主持人也说了，《零水日》这部片子并没有给出答案，这是为什么呢？我想这样有助于引起全世界各国和各族不同人群共同的关注，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 各国的国情、水情、能源和粮食的情况都不一样，答案不会是统一的一个。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想我们中国已经初步摸索出了一个答案，用十六个字可以概括出来：“节水优先、空间均衡、系统治理、两手发力”。 首先，节水优先，适合中国的国情。因为中国的水资源条件特别不好，人均水资源量只有2070立方米/年。可是地球上77亿人口，每个人摊到7350立方米的资源。所以中国的人均水资源拥有量在世界上192个有水统计的国家里，中国排在第127位。大自然赋予我们的水的条件特别不好，所以就要把有限的水用在刀刃上，发展节水优先。 其次就是片子里提到的空间均衡，比如南水北调的工程，把丰、枯匀一匀。 再次，系统治理就是把水污染、水环境、水资源、水安全、水生态，这些问题统筹地加以解决。 最后，两手发力，一方面要靠政府的动员，另一方面需要全社会自觉行动，这两只手同时发力。 我想这就是中国的经验、中国的模式。 Q3 嘉宾谈《零水日》观后感 蔡雄山（主持人）：谢谢王院士，非常精彩，事实上我听过王院士讲过几次水，我觉得每一次都是一种享受。刚才王院士讲了FEW三者之间的关联关系，以及水资源危机是一场输不起的战争，中国在探索解决水资源危机的模式，真的非常精彩。接下来许院长，我知道您也一直是从事可持续发展相关的研究，而且《零水日》这个电影我相信你是第一次看，我想问一下您的观后感。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副院长 许勤华 许勤华：非常感谢，感谢蔡主任。那么我顺着王院士的接下去讲。其实蔡主任提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其实腾讯正好在今天这个地球日，带着大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因为我昨天刚从博鳌飞回来，无论是主席在开幕式的主旨演讲，还是今天《零水日》这个影片带给我们的，其实就是刚才王院士讲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遇到了一个必须要被安全化的议题。 我想这个议题使我深刻地意识到什么叫做水安全，那么为什么我说腾讯带着我们开始行动了？刚一开始的时候，自然资源部宣传中心的张主任说的，今天我们北京遇到了一个春雨，那么春雨贵如油，我想今天这个影片其实就是绿色发展这样的理念像春雨一样，它滋润并开始净化我们整个地球的干枯的心灵。 我作为一个学院派，稍微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安全化的行动过程。当大家对一个议题的重要性形成共识的时候，才能把这个议题作为最重要、最关键的，提高到需要国家重要讨论的问题，以及乃至全球国际体系的一个议题，我们称之为安全化、政治化。 它有三个元素： 第一个元素，指涉对象。就是零水日，包括FEW这个概念，它其实提到了人们正在遭遇的一个生存性的威胁，就像王院士刚才说的，人与自然的关系。 第二个元素，行为主体。谁来提出人类正在遭遇像水安全、粮食安全、能源安全这样一种生存性威胁呢？腾讯，是行为主体之一。 第三个元素，功能性行为主体。在座的各位媒体、国际组织、政府都是指涉对象，它发挥什么作用？就是呼吁大家一定要重视起来，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超越、领先于传统安全，提到我们讨论最关键的程序当中，就像影片说的一战、二战不是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传统安全。 那么关于这个影片，我有三点感想。我一直关注FEW是关于它的协调性。但是刚才那位老总提醒了我另外一种，FEW其实就是告诉我们这个稀有性和缺乏性，使我们反思三个关系，是什么关系呢？ 第一，人与自然的关系。我今天看了这个影片，我才了解到这个答案，我在博鳌的时候，我走到原始森林，我觉得空气都是甜的。今天的影片告诉我，是因为树林释放出的水分，是吧王院士？所以它是一个循环系统。 第二，人与机器的关系。据我所知，腾讯这些年不断地在投资5G+AI，特别是AI在行业中发挥的作用。比如说AI可以模拟生态，它可以使人们达到一个生态的最佳点，AI可以帮助港口、帮助地下矿井达到释放人力，提高人的安全性，这是人和机器，再扩展就是人和行业。 第三，人与人的关系。这是特别重要的，相比于5G来说，AI其实遇到的伦理问题最多，所以就像刚才David说的，它会遇到很多人们的不理解，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这个时候其实要定位人，人到底怎么理解自己在整个生态系统中的位置，我们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我们要不断地反思自己。 所以有一个电影我看了好几遍，今天的《零水日》对我的触动相当于那个电影，那个电影叫做《1917》。 我经常在课堂上会问同学们这么一个问题，作为一个优秀的高校是教师优秀导致高校优秀，还是学生优秀导致高校优秀？这个问题我敢问，但是另外一个问题一直徘徊在我心里不敢问，我想问人类社会为什么会不断地前进？它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我想是爱。 所以《零水日》这部影片告诉我们要去爱，要爱我们自己，更要爱自然我们才能生存，谢谢！ 蔡雄山（主持人）：谢谢许院长，我们需要去爱，爱我们自己，更要爱自然。后面两位是桃花源基金会的马剑，还有TNC的首席保护官赵鹏，我觉得你们都是10多年和保护自然打交道、和水打交道，我知道你们俩也是第一次看这个影片，提前跟我要，我都没发给你们，就是想让你们留在今天看，你们的观后感是什么？ 桃花源基金会副总裁 马剑 马剑：我从两个方面讲一下我的观后感。 第一，我作为一个普通观众看这部电影。我觉得这个电影选的题目特别好，因为水的问题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但这部电影把水和人的生活最密切关联的议题拍出来了，而且能引起一个普通观众的共鸣。比如看见那些为水去争斗的、看见亚马逊雨林因为要去放牧遭到了砍伐，这些跟水相关的问题紧密地跟人的生活联系在一起，这是非常能引起人的共鸣的。 第二，从一个做生态保护人的角度来看这部电影。首先，这里面带给我们一些我自己原来不知道的世界，比如佛罗里达州的地下水层，当潜水员潜到地下水层，发现那些问题的时候，在我做了自然保护资源那么多年当中，这是我的一个知识空白点，我觉得这里面是能够让我这个经常做保护的人得到一些知识。而且他讲的非常好，他讲了干净的水不见得就是好的水，里面能够看到水里这些生态方面的变化，水底下这些植物发生的变化，来说明地下水层已经不健康的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讲，能够带来一些知识性的内容。 同时，也在反映一个词“保护”，无论是水保护，还是气候、食物、能源保护这些非常综合的、复杂的问题，把复杂问题通过镜头语言表达出来，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式，也引起我们这些做自然环保人的很多思考。 在这里提了一个很好的问题，给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讲到牧场主看到地下水层，因为水层被破坏之后，引起了他们放牧的一些问题的时候，因为人类在使用那些地下水的时候是不付费的，不需要花钱就开始无限制地使用。 事实上，在城市里的人都知道，我们用水的时候是需要付钱的，所以这个问题又让我想起了我们现在的空气，我们现在呼吸的这些，也是不需要付钱的，但在未来气候变化那么大一个环境背景之下，大家都在为碳中和、应对气候变化努力的时候，甚至未来有可能出现碳税、碳减排，大家可能会背负一些碳减排义务的时候，我们有可能就会为我们呼吸的空气付费了。 所有这些问题，我觉得在这里都可以引起我们做自然环保的人的思考，所以我是觉得看完这部电影深有体会，真的是很不错的开始。 当然，这个解决方案就像David和王院士说的，各个地方可能有各个地方不同的特点，你永远不可能有一套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解决方案，应该有各个地方特色的解决方案。 所以，在这个电影里，我觉得能够引起大家的思考是特别重要的事。谢谢！ 大自然保护协会首席保护官 赵鹏 赵鹏：我觉得大家分享的都很好，我简单分享两个观后感。 第一，这个纪录片一个主题句，即“如果你知道了我所知道的你要怎么做”，我觉得这个纪录片围绕这个关键句，用大量的案例事实引起我们的反思，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因为唤醒公众是特别重要的一环，尤其今天又是地球日，咱们来发布这部影片，用这样的方式去触达很多的公众，通过唤醒产生行动或改变，我觉得这是特别重要的事，也是特别难的事。 第二，这大概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中国优秀企业思考全球问题的纪录片视角，我觉得这对中国公司来讲，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这个价值其实也不亚于这个纪录片本身，我觉得这是特别重要的一件事。 这是我的两个观后感。 Q4 水资源问题解决方案的探讨 蔡雄山（主持人）：谢谢赵总，谈了大家的观后感之后，接下来回到目前的一些思考和解决方案上来讨论，因为我们总得把这个问题一点一点解决，这些方案可能有数字化的方案，像TNC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我觉得这些都是解决方案。在此，想听各位做一些分享，也给大家一些启示，先请王院士讲一讲。 王浩：解决方案要学习大自然的方式，比如影片里提到的亚马逊森林，它存在6500万年了，可你们到森林里一看，完全没有废物，森林本身是一个大自然无废化的社会，先是植物是第一生产力，吸收阳光和水分，吸收太阳能量，形成物质，跟着动物来吃植物，动物本身又形成食物链和栖息地。 微生物来吃动物和植物的尸体，微生物是还原者，动物是消费者，植物是生产者，三者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尽最大可能地去利用它的每一份能量、每一份物质。 比如拿一个小树叶来说，在亚马逊森林里，阳光照射下来，上层有高大乔木的树冠，漏过缝隙下面的灌木，灌木漏过缝隙下面的草，并且不管是草、是灌木、是乔木，它的叶孔气孔的开度、叶绿素的合成，光合作用，全是自我调节的，生生不息、相互依存、相互制约。 那么人类要学什么呢？从亚马逊森林里学习它发挥资源的最大效益，社会经济活动要尽最大可能地避免对自然带来的各种程度的损害、压力、挑战和风险，这样才是一个永续之道。 所以还是刚才许院长说的这个话，我们需要爱，善待人类自己，善待大自然，向亚马逊森林学习生存的解决之道，永续发展的解决之道。答案不是一个，中国初步摸索出了自己的经验，同时也非常愿意学习各国有益的东西，共同促进人类的福祉，增进全球的进步。我就说这些。 蔡雄山（主持人）：好的，谢谢王院士，答案是丰富多彩的。 许勤华：刚才王浩院士的话让我很感动，因为我知道明天的课怎么跟学生说了，一直我讲的是人与自然和谐的相处，但是王院士说了，他说我们要向自然学习，这一点使我茅塞顿开。 那么作为高校的学者，我想首先我还是要回到FEW，我个人认为FEW不只是一个实践的理念，我觉得可以把它展开作为一个理论分析的框架，这在我丝路学院的学习当中，我在教课用FEW这个概念的时候，澳大利亚学生就用FEW来进行理论分析，它的整个气候变化，它所带来的挑战性，以及它的实践措施、应对措施，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这次我还要回到博鳌，开幕式的时候主席讲到要绿色投资、绿色基础设施，还有一个叫做绿色金融。我想FEW是不是可以加入到绿色投资原则当中？这个作为一个叫做FEW的指导原则。 第三点，我想中国人民大学作为国家高端智库，会积极跟腾讯一起做政产学研商相结合，我们打算在COP15的时候，加紧行动，来做更多的宣传，争取影响大家，像《零水日》这样的影片一样去感动大家。 只有我们每个人去作为自己的个体来回应气候变化和水安全，我觉得我们地球才能安全，现在我确实是感觉越来越不安全了。王院士您补充。 王浩：许院长说的非常好，反复强调了FEW的问题。因为这确实是地球日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是人类生存和可持续发展的三个最基本的安全问题。我们中国的学者，比如说在座的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的朱永楠和姜珊两位女性高级工程师，她们也像澳大利亚学者一样研究FEW的框架问题。 首先从自然资源的平衡律出发，任何一种资源都要在它能承受的阈值区间内开采、利用，剩下的地方就要保护它。这是针对一种自然资源而言，水-能、水-粮、粮-能，这两两关系之内就要研究它的交换律，我一份水能换几份粮食、几份能源，能源反过来换别的什么东西，平衡律、交换律，然后是之后的分配律，怎么协调可持续发展。因为不同的解决之道会面临不同的压力、风险，资金的代价也有所不同。最后就是均衡律，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平衡律、交换律、分配律、均衡律。 另外我还想提到一个问题是什么呢？就是腾讯做了一件大好事，David创意的这个《零水日》像是一个抒情诗，又像是一个进行曲，非常地振聋发聩，有巨大的震撼力。 腾讯这个企业为公益活动、为地球日、为避免零水日的到来做了一件大好事，所以我想化用唐代大诗人刘禹锡一句诗，“腾讯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蔡雄山（主持人）：感谢王院士。 许勤华：我记得上回去联合国发布的时候，当时David就说到吃肉的问题，确实像刚才David说的好多人不理解，会觉得这是有钱人的矫情，吃的饱以后才能考虑到要少吃肉，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这个问题我们用宏观、中观和微观来说，不仅是人与自然界的关系，还有人和社会的关系，以及人与自己的关系。 我就是因为没听他的，去年在家里疫情还多吃，一下子长胖了很多，出了很多的病。所以我想这个可能不只是有钱人和非有钱人，其实在于人的自我认识，谢谢！ 马剑：刚才前面王院士和许院长都已经讲的非常好了，我还是从我做自然保护的人的角度来讲这个问题，我是觉得刚才王院士已经把主旨讲了，因为今天是地球日，所以希望我们能够更加遵从地球自然的力量，对地球有一颗敬畏之心。 具体来讲，我是觉得对于地球上面长期形成的比较稳定的自然生态系统的保护，我们是一定要加大这个力量的，而不是说把它破坏了之后再恢复。当然破坏了之后恢复也是需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我觉得是在这些好的生态系统当中怎么花更多的力量把它保护起来。 因为你一旦把它破坏掉之后，你再进行恢复花费的时间、金钱、精力，还有花费的代价有可能比你保护这个地方所要花费的代价是更大的，所以这是我觉得我们从更好保护的角度来讲。 第二个就是许院长刚才讲的人有爱，开始最早的今天自然资源部发布的那个《地球日》这个短片也是传递了一个信息，这个地球是不需要人的，人是需要这个地球里面的这些生态系统才可以活的更好的，所以在这个角度上面来讲，我们应该把人的姿态摆的低一点，应该用更多的爱心，用更多对自然的姿态更低一点的角度，跟自然进行对话。 蔡雄山（主持人）：地球是不需要人的，但是人是需要地球的，我们只有一个地球，确实需要敬畏自然。 腾讯研究院资深专家 蔡雄山 赵鹏：我非常同意大家的观点，尤其是刚才王院士已经讲了十六字方针解决水问题，基本上就是这个方式。但是像大自然保护协会这样以自然资源保护为主，结合应对一些全球挑战的话，我们大致的思想还是提倡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就是像王院士、许院长说的向大自然学习。 刚才马剑也提到了，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策略，首先要识别到那些最重要的区域还有哪些，在它受到破坏之前尽可能大地程度把它保住，这是最优策略，经济可行性最高的策略。 片子里面反复讲了像亚马逊热带雨林被破坏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但是大部分人是不知道跟他有啥关系的。比如说提到了破坏雨林之后生产大豆或者棕榈油什么的，其实整个从原材料到中间的加工到消费是个链条。 比如说中国就是一个很大的采购商，采购商干什么呢？也不一定都到了我们的市场，也可能到了欧美的市场。所以这个链条一个视角是从FEW的视角，互相之间的结构问题，还有一个是我们生产生活方式的视角，也是一个相互作用的关系。 所以我觉得从解决方案上来讲，我们更倾向于接近自然的解决方案，尽可能用我们所知的这些方式，用最低的成本先把这些资源保住，然后我们再去利用现在的一些科技的手段提高效率、提高效能、提高单位的生产力，尽可能少的消耗自然资源，我觉得这也是两手抓的一个思路。 蔡雄山（主持人）：好的，谢谢赵鹏，听了赵鹏的这个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包括刚才几位专家讲的，其实我想起我们中国古人自古以来就是有这样的思想的，我们说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用现在的话讲就是叫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其实古人很早就有这样的智慧了。 Q5 如果再拍一部纪录片，应该拍哪个主题？ 蔡雄山（主持人）：由于时间关系，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可能比较简洁的一个问题。因为我们知道其实今天是地球日，水只是我们面临的其中的一个问题，我们现在讲碳中和、讲气候变化，我们面临很多的问题，如果我们再拍一部纪录片，你们觉得应该拍哪个主题？ 王浩：我觉得从这个视角切入来审视问题比较合适，因为就现在的人类知识所知，宇宙里目前探明的唯一有生物的就是地球，地球之所以有生命，就因为有了水。 所以，第二部片子还是要谈水，比如水与生命维持，让人们珍惜水，人的一生就是一个逐步脱水、氧化、衰老的过程，人生命孕育的时候是百分之百的在水环境里，羊水里孕育生命，新生儿出生的时候，水占体重的90%，到断奶的时候，婴儿水分占体重的80%，随后一直到75岁，健康人身体的水分占体重的70%，过了75岁以后逐步失水，水分占体重的60%，到人死的时候，水分只占身体的50%。 像人的血液、大脑、脏器、肌肉等这些普通含水量在70%-75%之间，人含水最少的骨头水分也占22%。 所以，水与生命维持，水与经济发展，水与生态保护，水与景观优美，水与粮食安全，水与清洁能源，我认为如果再拍一部纪录片，可从水到生命维持开始说起，再引发水和咱们各个重要的议题来做事情。 但是核心仍然是节水优先，一定要节约用水、循环用水、再生用水、分质用水，把水用到极致，向大自然索取最小的水分去产生最大的经济社会效能，这样才是一个永续之道，面临着未来人口要超过100亿的时候怎么办（现在是77亿），所以简要地说仍然是水的议题。 为什么？地球之所以特别，今天是地球日，地球上有生命，生命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地球上有水。 因此，从科学逻辑的根上去继续谈水，让人们重视自然，自然的一切东西都是因为有了水，水塑造了基本地貌，水形成了沧海桑田，水造就了一切生物，水又是最好的溶剂，水又是最好的比热大镇定器，像计算机的大硬盘一样。否则，就像月亮上没有水，所以月亮向着太阳那一面200多度，背着太阳那一面零下160多度，但是有了水就不一样了，每一升水温度变化一度要2360焦耳的能量。所以，整个水是无比重要的。 蔡雄山（主持人）：好的，谢谢王院士，所以我们说王院士是中国水的行走的百科全书，关于水的数据信手拈来，王院士的答案是下一个记录片还是要拍水，而且是一系列水资源纪录片。许院长。 许勤华：我原来是做能源安全的，但我现在看了水以后，听了王院士讲的以后，我把能源安全又放到后面了。碳中和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十四五规划叫现代能源体系，我想它可以应对。但是我赞同王院士以水为核心，下一步片子是不是以水为核心，以FEW的框架，来具体谈这三者如何协调的模型。 王浩：按照许院长的话题，我谈谈以能源为核心，水的解决之道，咱们地球日，地球只是儿子，它的父母亲是太阳，地球围着太阳转，地球的一切能量都是太阳给予的。所以，咱们要像太阳学习，太阳上只有氢，水里也有氢，地球上有三个无所不在。 一，风无所不在。 二，太阳光无所不在。 三，水无所不在。 拿风能、光能去电解水，产生氢气，用氢能来发电，用氢能来驱动汽车，用氢能来做一切能源方面的事情。 而氢在它释放能量（氧化过程）以后，又变回为水，它是永续之道，并且全链条都是无碳化的，对咱们的碳中和、碳达峰、碳减排的国家目标是有利的。 所以，从许院长提出的能源安全视角来看，也离不开水这个议题。 马剑：我觉得就特别简单，拍吃的，我也是从这影片中得到了一些启发，食物是有水足迹，同时也有碳足迹，应该让大家知道这些食物是从什么地方来，当然不是拍成《舌尖上中国》的那种，但一定是拍成跟老百姓生活相关的，这样才会有人去看，才能够引起更多的共鸣。 蔡雄山（主持人）：《舌尖上的中国之碳足迹》。 赵鹏：我的也特别简单，既然我们写了《FEW》这本书了，就把这本书拍成一部电影，把科技感再加进去，科技解决方案就可以了。 蔡雄山（主持人）：这是一个很好的创意，David老板应该还在线上，我给他建议一下。下面进入现场提问环节。 互动环节 提问：王院士好，各位老师好，我是张瑞，来自麦斯索污水信息平台，我们是一家关注中国乡村饮水安全和水环境的组织，我们也在致力于解决中国乡村的水安全问题。然后今天想请教一下王老师，因为今天看影片以及听各位老师说的，喝上干净的水对于我们每个地球公民来说是一项基本的人权。在中国3亿的农民，仍然有6000万的乡村居民没有获得安全的水，我们现在有很多安全的问题，包括我们刚才看到了Cape town他们的案例，然后我想到了我们近期发生在东北这边我们一直在推进的一个案例，这是一个长达5年为水而战的乡村，可能当地存在一些工业跟农业的问题，当地的村民一直也在通过采购外面水的方式来获得干净、安全、有保障的水。所以这个案例也让我想到中国还有很多亟待解决的乡村水安全问题，所以今天也想在场请教一下王院士，对于乡村的很多饮用水的问题，我们如何提供更精准、更合适的乡村解决方案，来获得这些乡村饮水的保障？谢谢。 王浩：乡村饮水的保障咱们政府已经下了很大的力气，所谓饮水困难在改革开放初期定了三条标准： 第一个，垂直的提水距离超过100米的。 第二个，水平的运水距离超过1公里的。 第三个，水质不太好，明显的有致病因素，致畸变，比如说氟、砷，甚至汞、铅这些。 符合这三样标准的人群，被定为农村饮水困难人口，城市这类的问题基本不存在。 以后又逐步提高了标准，比如在山上离水有个20、30米或者40、50米的地方也解决了，水平运水的事也解决了，特别是水质比如锰、铁、铅、汞、砷、铬这些常见的有毒有害的重金属，包括一些有机物太多，总磷、总氮、氨氮这些太高，COD太高，浊度太高，也都给加以解决了。 今后的挑战是什么呢？继续提高标准，把环境激素、干扰素、抗生素、三致物质（致畸变、致突变、致癌）这些各种有机物，各种有害化学物质，给它有针对性地去除。 现在中国有不下100个公司，常年致力于饮用水安全。比如江苏的美淼集团，他们做的农村饮水器具好像一个书柜，里边有好多小抽屉，你这个地方水有什么问题，它就把抽屉里装上解决这个问题的净水装置装进去，这样子来做这个事情。 另外在农村饮水方面，“十四五”政府又想了进一步的法子，也在走第二步。 第一步叫做安全化，保证起码的人畜饮水的安全。 第二步叫做健康化，不但水要纯净，而且适当地有点矿物质，这样子就给它健康化。在安全的基础上上一个台阶，健康。 十四五在城市里又进了一步，加上了功能化，就是安全化、健康化、功能化。我举个例子，比如说加氢水，水里含有少量的氢气，小气泡，这个非常有益于健康。在《Science》和《Nature》上都有相关的文章，就是富氢水它的抗衰老、抗氧化能力比最好的保健药，长寿药，抗氧化药还要功能强40倍。 所以从安全化到健康化，到功能化，这是中国饮用水行业先是城市先走一步，农村跟着跟上，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谢谢各位！ 提问：谢谢王院士提供了很多的解决方案，另外我想因为我们机构一直在搭建中国的水系地图，如果各位老师有希望能够和我们一起改善中国乡村水面貌的，也欢迎各位老师关注我们，我们是污水信息平台。 蔡雄山（主持人）：好的，我看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最后一个问题（因为时间关系），问题或者评论都可以。 提问：今天也非常开心能看《零水日》这部纪录片，我对其中王院士有一句话说人把水用完了，生态用水就没有了，我印象特别深刻。因为我也是来自于本土的自然保护机构山水自然保护中心，我们也是在中国做野生动物保护和生态系统的保护。我们觉得水源地的保护，比如说我们在三江源做水源涵养地的保护，也是对咱们水安全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所以我也想问一下王院士，以及在场的保护方面的前辈们，马老师、赵老师、许院长，尤其在气候变化这个情景下，我们青藏高原也有冰川冻土的融化，还有气候变化所带来的一系列气候的危机，对于我们的水安全，以及水保护有什么样的影响？谢谢。 许勤华：这个应该是王院士，我不是水方面的专家。但是我跟随他的问题也想问一个，我有一个不理解，因为我原来在某国的时候看见他们卫生部长，因为某国一直要海水淡化，他用他自己的技术，把自己的尿净化为……他当着所有的电视就喝下去了。当时我在想，假设人类的技术这么高科技的情况下，是不是基本情景，科技是不是可以解决一切？所以如果我们科技可以解决这个的话，我们就完全可以应对刚才那位女士说的气候变化的各种条件，谢谢。 王浩：先回答许院长的问题，因为从本质上来讲科技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是什么呢？在解决任何一个解决方案的同时，都有这个解决方案所带来的风险。科技把人的尿过滤成清洁的饮用水，这个绝没有问题，并且国内起码有百家企业可以做到这一点，这是一个很轻松的膜技术就解决的问题。 问题在哪儿呢？就是它的经济代价、能源消耗，这方面要有一个平衡。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地用科技去解决一切事情，但是一定要注意人与自然的平衡，不能突破自然资源利用的上限，不能突破污染排放的底线，不能突破生态保护的红线，要把人与自然和谐作为地球日的主题，这是我对第二个问题的回答。 第一个问题青藏高原是这样的，气候变化，青藏高原属于全球的敏感区，就是说在全球气温升高0.8度的情况下，青藏高原升高了1.5度，个别地区还要高一些，它是一个特别敏感区。 气温升高带来两方面的影响： 第一，是永久性的冰川大量地开始消融，很多冰湖溃决，造成洪水风险。 第二，雪线上升，地表的生态系统平衡被打破了，一时看来这是一个好事，就是河里的水多了，因为青藏高原号称世界的第三级，也叫“中华水塔”，也叫“亚洲水塔”，它是30多条国际河流的大发源地，包括长江、黄河、澜沧江，包括雅鲁藏布江和下游印度的布拉马普特拉河和恒河等，这些都是发源于青藏高原。 这种情况下，一时水量增加了，但今后会出现断崖式地水量下降，这个过程大概有50-70年，正是因为这样，面对未来的巨大挑战，咱们要未雨绸缪，“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要搞碳减排、碳中和，要避免零水日的发生，这样才能进一步扭转全球气温上升、气候变化这些长期风险，咱们要立刻有所行动。 还是那句话“人人有责，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谢谢！ 蔡雄山（主持人）：谢谢王院士，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今天圆桌讨论环节就到这里，今天我们到最后讨论的很多解决方案，其实答案是丰富多彩的，我觉得我们可以不断地去探索，不断地去追寻。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是生命之源，是生态之基，是生产之要。刚才王院士最后总结的就非常好，我们应该从现在做起，从此刻做起，从每一个人做起，去珍惜水，爱护我们的地球。 再次以热烈地掌声感谢今天参会的所有嘉宾，也感谢所有参会的专家、领导和学者们，今天的活动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大家！ 往期文章 你“在看”我吗？